弗兰克从小就有犯罪天赋,
那天父亲给了他一张加油信用卡, 让他滚到加油站去给汽车加油。 弗兰克嘴角扬起一缕坏笑, 来到加油站,他没有给车加油, 而是买了轮胎、电瓶和汽车配件, 透支了父亲信用卡里的钱。 半个小时后,他又跑回去退货, 套取现金,将这笔钱挥霍一空。 暴躁的父亲对他拳打脚踢, 但他默默忍受,在男人转身离开时, 眼里流露出一丝鄙夷。
父亲开一家文具店, 暴躁,酗酒,动不动就打人。 弗兰克的整个童年, 都在父母的争执声中度过 。 粗鲁的男人打死也想不到, 自己一生如同尘埃般平庸, 生下的儿子日后却智商超群, 成了无数个国家通缉的要犯, 并且把各路警察耍得团团转。 1964年,男人和妻子离婚时, 儿子说"我谁也不跟,今后自己生活。"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: "小子,你要是饿死或冻死, 我可不想负法律责任。" 弗兰克听了,嘴角一扬, 再次给老爸一个鄙夷的眼神。 老爸反手就是一巴掌, 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回了家。
一个清晨, 当父亲还在熟睡, 十六岁的弗兰克跑了。 如同《飞越疯人院》里的印第安人, 最终冲破牢笼,奔向破晓的远方。 但外部世界等待弗兰克的不是自由, 首先是钱的问题。 他流落街头,衣食没有着落, 只好先跟着混混们瞎转悠。 不过弗兰克很快发现, 这帮混蛋都是空架子,欺软怕硬, 整天想着打打杀杀,毫无创造力可言, 看来想靠当古惑仔衣食无忧, 无异于天方夜谭。 弗兰克随即将目光投向银行, "既然想发财,就得去钱多的地方。" 于是乎,他跑去当了银行保安。
银行里钞票流进流出, 弗兰克看得实在心痒痒。 突然有一天,他发现, 许许多多汽车出租公司, 会把一天赚到钱装进包裹中, 放到银行固定的投递箱里。 夜里他琢磨了一晚上, 第二天到了银行,偷偷在箱上贴了纸条: "今天因为故障暂停服务, 请将存款交给值班的保安人员。" 他一脸严肃站在投递箱旁, 没一会儿,有人看到箱上的公告, 便面带微笑将现金递到他手中。 整个过程,弗兰克无比镇定, 一流的演技令人深信不疑, 天才般的诈骗技巧由此破壳而出。 当银行反应过来时, 他已经带着钱跑了。
一离开银行, 弗兰克就无师自通地, 给自己伪造身份,学习异地口音, 改变装束,为自己编造历史故事, 一夜之间就成了另一个人。 在那个没有网络和摄像头的年代, 警察单靠照片想抓一个人谈何容易? 按理说,靠着手上的现金, 弗兰克要做一笔小生意绰绰有余。 但他很快将其挥霍一空, 至此他已明白了一个道理: "依老子的智商和骗术, 随随便便都能找到饭吃, 而且,会吃得很好。"
一次偶然的机会, 他在餐厅认识了几个机组乘务员, 对方的英姿和谈吐很是让他感兴趣。 "如果能成为客机飞行员, 不但能到处旅游、住免费酒店, 还有各种漂亮的空姐可以泡, 这个身份太TM的拉风了。" 一边想着,弗兰克一边着手伪造身份。 他假扮成航空公司的采购员, 到证件打印店,谎称要采购员工卡, "麻烦把各个公司的样板给我看看, 我要挑选一种适合的。" 选中泛美航空的员工卡后, 他满意地冲老板点点头, "我们准备按照这个模板定制一批, 能不能先把我的信息打印上去, 我带回公司给我的头儿看看?" 老板一听,嘴角差点没咧到脖子根, "您稍等,我马上做。" 待员工卡做好,他跑到商店里, 买了个泛美航空的飞机模型, 将机翼上的徽标撕下来贴在卡上。 不得不说那个时代的证件真次, 没有磁芯识别系统和防伪码, 证件就这么伪造好了。
"喂,泛美航空吗? 我是公司的飞行员,制服丢了, 请问定做制服的服装店地址是?" 挂上电话后,弗兰克火速赶往服装店, 用假证件顺利领到一套新制服。 但不是空有皮囊就敢上天了, 为了巧妙应对各种情况, 他冒充航空大学学生代表, 对泛美航空工作人员深入采访, 把公司和飞行员工作全方位了解, 然后进入公司,利用部门的漏洞, 顺利伪造了飞行执照和驾驶员登机证, 第二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驾驶舱。 从头到尾每一次行骗, 弗兰克都演技逼真,毫无破绽, 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公司安排的新人。 而他的交际手段、博人心欢的能力, 更是让员工们对他无比亲近。
最初几次飞行, 每当要操作飞机, 弗兰克就各种戏码, 巧妙将不会开飞机的事实掩盖。 随着飞行次数的增多, 他慢慢熟悉了操作的流程。 根据后来泛美航空飞行数据统计, 利用伪造身份,他免费飞行250多次, 一分钱没花,飞过了26个国家, 不但享受着免费的豪华酒店住宿, 还泡到了空姐当自己女友。 而且落地之后,他又摇身一变, 靠伪造的假支票去当地银行套现, 不同国家的支票不同国家的货币, 全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套入口袋。 当银行发现蹊跷警方开始调查, 他早就穿上制服飞上了云霄。
没过多久, 弗兰克厌倦了飞行, 而且警察也越逼越紧, 他脱下制服,躲到一个小镇上, 换了一个假身份。租房第二天, 就抱着礼物到处跟邻居打招呼: "你好,我是你们新来的邻居, 是一位辞职的儿科医生, 希望以后能和你相处愉快。" 为了让自己360度无死角逼近医生, 他连夜研究儿童医学书籍, 免得邻居问起来自己露怯。 但他没想到,一位邻居十分热心, 不多久就推荐他去当地医院工作。 弗兰克演技上线,愁容惨淡道: "工作太累心了。 我就是觉得精神压力大, 才选择来乡下养神的。"
"不需要你救治病人, 就帮忙检查检查病例, 带带实习生,管管护士, 多给年轻人传授一点经验。" 听对方这么一说, 弗兰克玩儿性大发, 第二天就跑去了医院上班。 半年时间里,他演得惟妙惟肖, 不少人真以为他是大城市的医生。 他用自己幽默的谈吐和亲和力, 再次获得了周围人的信任。 直到一天,一个父亲抱着孩子, 冲进医院要求急诊。 护士发现孩子高烧不退,上吐下泻, 赶紧把他找了过来。弗兰克一脸懵逼, 只能给主治医生打电话询问。 一夜过去,病情总算稳定, 看着病床上的小孩,他到底是有良知, "玩儿砸了,这地方不能呆了, 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拿别人的命, 来给自己过瘾。"
实际上, 在他选择隐居小镇时, 手上大把的钞票就花不完, 但他无法抵御变身的诱惑。 在路易斯安纳换了姓名后, 他通过新女友认识了哈佛法律生, 随即又冒出当律师的念头。 经过一番考察,他发现伪造律师执照, 已经没有以前伪造证件那么容易, 于是他决定自己考! 伪造了哈佛毕业证和成绩单后, 他在图书馆埋头苦读几个月, 历经三次终于考到了执照, 并顺利在律师事务所找到工作。 就这么着,这个到处招摇撞骗、 却一直逍遥法外的年轻人, 跑到法庭上为自己的客户辩护, 用法律武器捍卫他们的权益…
厌倦了律师后, 弗兰克又摇身一变, 改头换面去应聘大学教师, 有模有样地给人上课。 从银行保安到飞行员, 从医生到律师再到老师, 弗兰克只用了短短五年! 五年中,他始终演技爆棚, 不但周围人被他骗得深入骨髓, 银行机构更为他伪造的支票, 兑现出了高达数百万美元的现金! 直到1969年的一天, 弗兰克正在法国街头闲溜达, 身后有人扯高嗓门大叫"嘿!弗兰克!", 弗兰克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, 扭头便看见两个吃热狗的警察。 行走江湖多年的通天大盗, 居然栽在了这种伎俩上。
得知弗兰克被捕的消息, 12个国家迅速致电法国, 希望将其引渡回国施以重惩。 最终,他在法国监狱服刑一年, 又被引渡到瑞典蹲了半年, 最后被美国判了12年。 当然,12年之后, 弗兰克依旧可以是一条好汉, 但他根本不想等那么久。 服刑不久,他就主动与警方交涉, 表示可以利用自己的伪造技术帮忙, 跟警方合作破获诈骗团伙, 唯一的条件就是监外服刑。 但离开监狱不久,破案数节节攀升, 在警方已经离不开他的时候, 弗兰克又坐地起价:"大哥,白干可不成, 我得拿工资,还得减刑。" 警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:"美得你!" 但也无可奈何,只能答应。
1974年, 弗兰克重获自由。 当他站在纽约街头,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, 和反射着无限弧光的楼壁, 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。 现在各行各业对他避之不及, 雇佣他打短工的老板知道他的来历, 也毫不犹豫地将他扫地出门。 很长一段时间,他只能靠救济金生活。 万般无奈的时刻,他准备重走老路, 但就在这时,一如好莱坞的戏码, 一个女人的闯入,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。 这个叫凯莉的女孩子, 对一贫如洗的他关怀备至, 在他坦诚了自己的过去后, 不但不厌弃他,还愈发关爱他: "穷没什么,千万别做傻事, 再次入狱的话,就不是12年那么简单了。" 看着凯莉清澈如水的眼睛, 弗兰克发誓要重启人生。
在弗兰克一无所有, 周围流言四起的情况下, 凯莉依旧选择嫁给了他, 这成为了击穿弗兰克内心, 最最温柔的一道光。 从小到大,弗兰克未曾感受过爱, 童年不正常的家庭,伪装时错位的人生, 没有一份爱足以彻底填补他的心。 如今凯莉来到这里, 在空荡荡的屋里点亮了明灯。 更为幸运的是,不久之后, FBI来找他合作,特聘其为专家, 联手破获金融诈骗,设计防伪支票。 弗兰克专钻漏洞的犯罪能力, 反过来为FBI所用,查漏补缺。 随后,弗兰克成立安全顾问公司, 为全世界数百家金融机构出谋划策, 提供安全咨询和技术支持, 再也没有犯罪。
后来,弗兰克写了自传, 在书中提到一位警察, 多年来一直对自己穷追不舍, 弗兰克得知对方的存在,
还专门打电话到对方家里, 祝福他圣诞快乐, 顺便嘲笑他的智商。 好莱坞最后买下故事的版权, 让小李子和汤姆·汉克斯联袂出演, 那也是本公子很喜欢的一部电影, 名字叫做《猫鼠游戏》。 电影里,小李子依旧展现了,
英俊的外表和风骚的演技, 但估计和现实中的弗兰克比起来, 演技还是要略逊一筹。 毕竟像弗兰克这样智商超群、 细心研究、富有人格魅力的骗子, 完全就是个灵魂影帝。
小李子和弗兰克本尊
在自己的自传中,
弗兰克曾说过: "我年轻时犯下许多的错误, 这也是我一生无法卸下的重担, 当我回顾年轻时的岁月, 发现最快乐的日子, 不是在16岁到21岁之间, 而是我后来蹲大狱的时光。" 我相信,这些话是真心的, 从前无古人的宇宙级骗子大师的口中, 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名叫凯莉的女人。 在拥有了幸福的家庭和安稳的生活后, 弗兰克才知道什么是人生的价值, 而如若那时凯莉没有出现, 当初站在街头即将再次踏入黑暗的弗兰克, 或许最终会坠入深渊。
迷惘、昏暗、颓败、 看似无可救药的人生, 也一定是有救赎的可能, 而真爱就是其中的一种。 本文转载自加拿大家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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